时间:2023-02-27 08:11:56来源:新京报
今天,财经视野小溪给大家讲讲来自新京报的《随中国高铁“出海” 扎根印尼参与建设》。
夏健
2022年6月,夏健(左三)查看雅万高铁1号盾构隧道进口的施工现场。本版图片/中国铁路设计集团有限公司供图
潮湿闷热的天气,人迹罕至的热带雨林,陷入泥沼的摩托车,总是断线的视频电话,拼凑成了夏健在印度尼西亚的记忆。
夏健当初选择铁道工程专业,只是想多出去看看,没想到就这样顺着铁轨,行走了大半个中国,又随中国高铁“出海”,到了遥远的印尼。
近日,中共中央宣传部、中国国家铁路集团有限公司公开发布2022年“最美铁路人”先进事迹。中国铁路设计集团有限公司印尼雅万高铁项目部常务副经理、总体设计负责人夏健获得2022年“最美铁路人”称号。
自2015年起,夏健带领团队扎根印尼,参与了雅万高铁项目投标、设计和施工配合等工作,见证了雅万高铁从蓝图变为现实的全过程。
顺着铁轨去外面看世界
夏健是湖北随州人,2000年参加高考。报考时面对众多院校专业,夏健感到不知所措。他想起来此前过年时遇到的同桌的哥哥,刚刚大学毕业的他从事铁路行业。他跟夏健介绍,平时他要到处出差,东部的大海、北方的雪花他都见过。夏健心生向往,“我也想去外面看看世界”,于是填报了西南交通大学的铁道工程专业。
大三暑假,夏健参加实习,开始接触实地勘测工作。他参与勘测的是京沪高铁,工作地点在泰安。
七月天气炎热,阳光炽烈,为了减少在正午时的室外工作时间,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夏健和老师、同学们就起床出发了。他们需要先乘车到所勘测线路的起点,然后步行完成这一天的勘测线路,“有时候一天能走完二十公里。”
铁路选址的地方尽量空旷,这也就意味着大家要顶着大太阳走一天,“经常连块阴凉地都找不到,只能戴个草帽应付一下,到晚上发现身上左一块右一块都是晒伤的痕迹。”
经过这次实习,夏健没打退堂鼓,反而更坚定了要做这行的想法。“这些又苦又累的经历,当时觉得不是事儿,一心只想做好这份工作,后来才知道,这算啥,更苦更累更难的还在后面呢。”夏健笑着回忆起过去。
夏健毕业后入职中国铁路设计集团有限公司,参与了太中银铁路、哈大高铁和盘营高铁等项目的勘察设计工作。白天跑现场、核细节,晚上改图纸、调方案。在西北,他在荒漠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大风一起,动不动就吃一口沙子;在东北,气温低至零下三十摄氏度,手机不到半个小时就冻得自动关机,眼镜上全是雾气,而他和同事还在坚持工作。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夏健至少有一百多天都在荒郊野外工作,恶劣的自然环境,高难的工作任务,不知不觉锻造了夏健吃苦耐劳的性格。
渐渐地,夏健成长为参与多条高速铁路勘察设计全过程的杰出青年技术人才。充足的技术储备、丰富的工作经验、面对难题敢于上下求索的精神,使他成为雅万高铁项目总体设计负责人的不二人选。
2015年春天,夏健33岁,开始参与他人生的第一个海外项目,带领雅万高铁设计投标工作团队,前往赤道附近的印度尼西亚。
深入印尼的热带雨林勘测
2015年5月4日,历经七个多小时的飞行后,夏健抵达印度尼西亚的首都雅加达市。
在北京上飞机前,他穿着长袖外套还觉得有点冷飕飕。一下飞机,一股湿漉漉的热浪扑面而来,“这不是桑拿天吗?”
到达雅加达第二天,夏健和团队就马不停蹄地投入到了项目可行性的研究工作中。
与国内可研报告侧重技术方案不同,雅万高铁可研报告新增商业模式、人员培训、高速铁路安全控制系统等内容。可研报告编制水平直接决定着中方能否顺利中标。夏健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他一定要带领团队拿下这个项目,这也是中国高铁的海外“第一单”。
雅万高铁是中国印尼共建“一带一路”、深化务实合作的标志性项目。该项目连接印尼首都雅加达和印尼第四大城市万隆,全长142公里,最高设计时速350公里,是中国高铁首次全系统、全要素、全产业链在海外落地。
刚开始勘测现场,项目就给了夏健一个下马威。“虽然才一百四十多公里,跟京津城际铁路长度差不多,但是地理环境的复杂程度可是差远了。”夏健说。雅万高铁沿线分布着茂密的热带雨林,人迹罕至、蛇虫出没,几乎涵盖了火山、滑坡、水库坍岸、地震液化层、活动断裂带等高铁建设最头疼的“拦路虎”。
勘测时,只有摩托车才能深入雨林深处,夏健一行人只好雇用当地人乘坐他们的摩托车。摩托车经常陷入泥沼,半天也拔不出来。在闷热潮湿的雨林摸爬滚打一天,夏健和同事们如同“落汤鸡”一样,浑身都湿透了。
雨林里的蚊虫也困扰着团队,夏健和不少同事先后感染登革热。医治好后,夏健主动学习登革热疾病的相关知识,为项目上的全体人员进行培训,教大家预防办法,尽量从源头减少感染机会。
雅万高铁的投标过程受到了国铁集团领导的高度重视,时任总工程师的何华武院士多次带队亲赴印尼现场,指导研究解决制约项目的技术和商务问题。2015年7月,夏健和何华武院士一行人再次勘测,何院士告诉夏健,他第一次来印尼考察时,乘汽车从万隆返回雅加达,那天下雨,不到150公里的路程,整整行驶了七个半小时,如此低效的通行,增加了物流成本和时间成本,雅万高铁建设的必要性可见一斑。何院士的一番话,更加坚定了夏健建设雅万高铁的想法。
可研报告定稿前夕,为避免纰漏,大到技术标准、小到标点符号,都逐字逐句推敲。定稿之后,便是烦琐而细致的英文翻译、校对工作。为了避免最后印刷环节出现纰漏,夏健守在印刷车间,几乎72小时没合眼,逐页核对文字和插图。
2015年10月6日,中方在投标中胜出。第二年3月,夏健带领团队完成雅万高铁全线详细设计共20册文件,提交印尼交通部审查,用于报批全线建设许可。经过近5个月的反复沟通和不懈努力,印尼交通部顺利审查通过文件,并于2016年8月颁发了全线建设许可。
“逆行”回到印尼保障工程建设
雅万高铁项目获得了建设许可,但落地建设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2020年初,夏健正在和家人一起过年。不料新冠疫情暴发,雅万高铁工程建设所需的材料设备和人员往来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现场施工的困难越来越多。
虽然难得有时间陪家人共度假期,但夏健还是决定返回印尼,“不是不害怕,是实在没办法,项目需要我。”夏健的家人非常担忧,他尝试说服妻子,“项目上需要我,现场的同志们需要我,我需要回到印尼。”妻子也是铁路行业从业者,深知这行工作的特殊性,虽然放心不下,但还是选择支持他回到印尼。
夏健带领九名同事,跨越三国四地,历时三十余个小时,返回雅万高铁项目现场。“当我们脱下防护服,虽然浑身都是汗,气都快上不来了,但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可算到了,雅万高铁的建设可不能出岔子。”夏健说。
疫情这几年,夏健从三到四个月回国一次改为半年左右回国一次,每次回国还要隔离,和家人相处的时光非常短暂。平时在印尼,想念家人的时候,他只能打视频电话。每次他都要到窗户边,这样信号才能稳定一点,不然动不动就断线了。工作忙碌,有时周末还要到现场,顾不上联系家人,对此夏健很愧疚。
夏健初到印尼时33岁,女儿上小学一年级。女儿三年级时曾在日记里写道:“为什么我的爸爸总是不在家,别人的爸爸却能天天在家,我多想爸爸能够常常在家陪我啊!”
如今夏健的女儿已经上初中了,逐渐长大,能够理解父亲肩上的责任。她在日记里写下这样的话:“我知道爸爸现在干的是一件大事,爸爸是我的榜样,我长大以后也要向爸爸学习,学好知识本领,为国家和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
少年时的梦想,“一带一路”建设的责任,以及家人的理解、鼓励,都给了夏健无限的力量。回国和家人相聚的时光美好而短暂,刚刚过去的周末,他又回到了印尼,在三千多公里外继续投身雅万高铁的建设了。
“我想我是幸运的,作为一名青年技术人员,能够将全部的青春挥洒在‘一带一路’建设上,亲身参与并见证雅万高铁由蓝图变为现实。”夏健说。
新京报记者 彭镜陶
好了,关于随中国高铁“出海” 扎根印尼参与建设就介绍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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